吾郡胡石先生,画艺精绝,雅逸高致,方寸之内,如沐春风,惜金之笔,华滋倾尽,力拉抗鼎,足骋高怀,操弦玉振,常恨不逢子期。
俯仰九十年代前后,吾地多知先生画名,未得深研其书法之功,料多为画名所掩,诚为憾事也。
胡先生幼承家学渊源,天资独秀,三十年华,便有才名,早即耳濡目染法典古籍,书史笔论,于古人徜徉日久,恪寂寞之道,炳蔚圣贤文章;鉴悬日月,辞富山海,立破釜沉舟之志,夺造化之功,苦研精读,绳寒暑,历坎坷,个中滋味,片语难解也。
辛卯雪月,得暇于藏友王兆如处,览先生所书自撰文《南园引》,为其近作,驻足良久,意犹未尽,复数日往返五、六次观之,叹赏未已,犹不能静,后得一昧;真令无气格者不敢下笔耳。
此作似从晋唐走来,冠冕轩昂,气慨昭然,谦谦君子,与世无争,逍遥自在。犹素兰微醺,清风徐来,恰似仙翁携童,稚拙可人;类壮士画戟,漫卷春水;若贵妃出浴,莲香袭面,直追古雅超逸之境,寄妙理于法度之中。
斯作得颜鲁公之古厚,厚则正气雄健;并参米元章之风神,欧氏之峻拔,无意间似悟钟太傅之空灵储蓄,妙在得右军之儒雅,润腴绝尘,清静无为,似与古叙语,禅机颖悟。斯文错落为之。章法率意烂漫。篇首至尾,如列贤士,如慕如诉,犹无籁梵音,钟山岳气象:
由上一观,方悟学书者,真难事也!勿书而论画,不足道也,事书画,不养文,书画何益?夫研古知今,万技同宗。古之六艺,皆同理也。拜读先生书法知一理:欲行艺事,必通大道正途,读圣贤,行践果,养气质,追新境。由此而来,览山岳虽可小天下,亦怜身境微也,苦练三秋,疲若汗牛,何足道哉?
易禅拙笔于古琅琊
辛卯12月19日晚
后记:时逢文明盛世,一切以经济,真知多有荒秽,艺人多以书画为稻粮谋,艺事良莠不齐,浮躁日深。故追根求源,睿哲未可废,道本自贲华。真者、勇者、品才高逸之士乃时代文明之捍旗手也。复四、五十载,再品读胡石,知我笃实,不过誉人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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